云华艳情史(男男宫斗)_8 偶遇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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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8 偶遇 (第2/3页)

时手里捏了张纸条。他站在灯笼下看完,心中大致推演一遍,撕碎纸条,进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。

    这一晚,白茸睡得很不好。梦中,一张五官黯淡扭曲的脸浮现出来,飘在空中好似厉鬼。

    “去死吧!”嘶叫声令人害怕。

    干枯的黑色长发铺天盖地,他被卷在其中,濒临窒息。他想求救,可一张嘴,那长发便往嘴里伸,扎进嗓子眼,引起剧烈的咳嗽和干呕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有道光闯进来,亮如白昼却不刺眼。霎时间,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。一片虚无中,他终于获得安宁。

    清晨的曦光充满房间各个角落,白茸被窗外小鸟的啼鸣吵醒。

    他撩开帐子,玄青就站在不远处和一个小宫人交谈,远处还站着几人,提着热气腾腾的水壶、捧着衣裳,恭敬地等候召唤。

    玄青见他醒了,快步走过来,同时也让远处候着的几人一同服侍他梳洗。

    他接过温热的湿手巾擦脸,对玄青道:“我做噩梦了。”

    玄青给他梳头发,道:“准是您又看了乱七八糟的神怪故事吧,奴才早说过,那东西看多了会钻到脑子里,伤神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几天没看。”

    “以前看的也算。”玄青利落地给他挽起头发,戴上梅花钿,说道,“梦这种东西古怪得很,白日里所听所见所想都能幻化成梦的一部分,有时候前天看的和昨日想的还能凑一起去,所以梦都是混乱无序的,噩梦更是如此。主子不必为此担忧。”

    “可那梦……”白茸还想说什么,却被玄青推到穿衣镜前,换上崭新的白底绸衫,肩膀以下的位置晕染青山绿水图,像个文人墨客。

    “您就甭管梦里的事儿了,现在该考虑眼前。”玄青为他系上腰带,“等吃过早饭,您就梦曲宫。”

    “去那儿干嘛?”白茸挑了一件菱形玉佩递过去,让玄青挂在腰带上。

    “奴才昨晚得了消息,今天皇上下朝后可能去梦曲宫。映嫔能来个偶遇,咱们也行,到时候您见到皇上说几句讨好的话,皇上一高兴那件事就算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才不想去。”白茸赌气坐在桌旁,吩咐传膳。

    “您就去吧,再说不见皇上也得见见昱嫔啊,要不是他和暚常在给皇上醒酒,您现在别说生气了,怕是没气还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白茸经他一提,才想起来,也道:“我前几天也想去来着,后来事多就忘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择日不如撞日。”

    白茸闷闷不乐地吃过早饭,坐上步辇往碧泉宫方向走,走一半时碰见碧泉宫的人,说昀皇贵妃身体不舒服,临时取消了大家的请安。

    他问道:“怎么个不舒服法?”

    那人回道:“昼主子宽恕,奴才专司传话,内殿具体事宜不知。”

    他对玄青说:“那就直接去梦曲宫吧。”而快到梦曲宫时,又改了主意,吩咐掉头去深鸣宫。

    “去那干嘛?”玄青问。

    他说不清为什么想去,内心深处总感觉不安。“去祭奠一下田贵人。”

    深鸣宫离其他宫殿都很远,行了许久才到。

    玄青眼尖地发现宫门口还停着一架步辇,七八名抬轿宫人正蹲在墙根底下呆头呆脑,说道:“好像是落棠宫的。”

    白茸吩咐落下步辇,走到临近竹林处,风吹竹叶沙沙响,偶尔飘落几片细长青叶,有种说不出的寂静。他没见过晴贵人,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,但总觉得,被翠竹掩映的深鸣宫藏着很多秘密。

    他慢慢踱步,手指轻捻竹叶,竹香驱散心头阴郁。走到门口时深鸣宫内传来话音:“地方这么大,怎么找啊,而且也不说具体……”声音硬生生止住,说话的人和他打了个照面。

    是旼妃和竹月。

    “旼哥哥早啊。”他走上前,跨过宫门槛,站在偌大的庭院中,向四周望。不知是不是错觉,深鸣宫无论主殿还是东西配殿,都显得格外宽大。

    旼妃道:“你这会儿不该在碧泉宫吗?”

    “皇贵妃早上身体不适,取消了大家的请安,你不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我是昨晚告假的。”旼妃继续往门口走,态度冷淡。

    “你在找什么吗?”白茸在他身后问。

    “没有,就是转转。”

    “这里有什么好转的,远不如落棠宫漂亮。”白茸走到旼妃跟前,先是看了竹月一眼,然后才把视线转旼妃身上,说,“哥哥不妨告诉我找什么,我也可以帮忙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了,什么都没找,就是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替昙贵妃看田贵人的冤魂吗?”

    “我倒想问问你来干嘛,你们算计昙贵妃,没想到却害死田贵人,你是替季如湄过来安抚冤魂的吗?”

    “没想到哥哥也会狡辩。”白茸道,“田贵人确确实实死在思明宫,昙贵妃必定和他的死有直接关系。衙门断案也只是追究杀人者之责,至于杀人的菜刀是哪家店铺所售,根本不会过问。怎么到你这儿完全反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想不到,短短两三年的功夫,你这张嘴就尖利起来,原先只会唯唯诺诺地称是,现如今也学主子们说话了。”

    “旼哥哥非要如此吗?”白茸有些难过,“因为昙贵妃的事我们之间的情谊就没了?”

    旼妃也很无奈:“你非要走这条路吗?勾心斗角的日子一旦过上就停不下来。它就像个漩涡,你在里面只能越陷越深,直到最后被滔天巨浪吞噬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想走这条路,是你把我带进来的,推我下到这巨浪中,又任由我沉浮淹没。要不是你,我现在早就出宫自由自在的生活了。”

    “要不是我带你走进这繁华世界,你出了宫也是一贫如洗任人欺凌,哪过得上锦衣玉食的生活?看看现在的你,头上戴的,身上穿的,脚下踩的,每一样都是精品,是外面百姓辛苦劳作一年都换不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白茸无话可说。的确,现在过的日子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。

    旼妃走出去,满眼的青绿扎得眼睛疼,他扶住竹月的手臂,坐回步辇,在即将离去时,忽然对仍旧站在深鸣宫里的人说:“如果我知道事情会演变至此,说什么也不会去找你的。今日就算诀别,下次再见,你我便是敌人。”

    白茸站在原地,听外面脚步声渐远,伤感道:“他也变了,以前不会说出这么刺耳的话。”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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